“這是我新烤的姜汁餅幹, 嘗嘗看。”

“多謝您。”

阿爾托莉雅接過盤子道謝。

夏洛克·福爾摩斯順手拿了兩塊餅幹放進嘴裏, 然後把哈德森太太推出房門，“好了，我們還有事要談。”

“哦天哪, 夏洛克, 不要用你那油手碰我的衣服。”

房門一關，世界安靜。

阿爾托莉雅還有些呆，“福爾摩斯先生你……”

麥考夫·福爾摩斯動了動眉頭, “得體點, 夏洛克, 在王的面前。”

夏洛克揚起一抹假的要死冷笑給麥考夫看, “省省吧, 你見過哪個高功能反社會人格會篤信王這種東西，麥考夫, 你真是越活越過去了。”

正在邊上吃瓜的華生沒有看麥考夫, 而是去看阿爾托莉雅，也就是亞瑟王。

他突然覺得有點可悲。

從公元一世紀開始, 不列顛就處在羅馬帝國的壓迫之下，亞瑟王帶領麾下圓桌騎士驅趕入侵的撒克遜人。

拒絕向羅馬進貢, 向羅馬皇帝盧修斯宣戰，挺/進歐洲內陸擊潰了強勁的羅馬軍隊。

他是……她是古不列顛最富有傳奇色彩的國王, 保衛國家，保衛子民，是永恒之王, 常勝之王。

但是在人們不記得她功勳的今天，竟然聽到了自己的子民說出了這種話。

華生只是剛剛認識阿爾托莉雅，卻莫名的為她感到了悲哀。

過去的王不應該出現在沒有她的功勳的時代。

這裏沒有她的位置。

阿爾托莉雅不知道華生想了這麽多，在她的印象裏，哪怕是“怪物”這樣的評價她也沒有少聽過，只是一句不相信也沒有什麽。

或許別的圓桌騎士在這裏就要拔劍了，這一點，就連叛逆之子莫德雷德都不例外，因為在她看來，可以叛逆王者、否定王者的也只會有她一個人。

但是阿爾托莉雅不在意。

王所懷抱的尊嚴和人民以為的王的尊嚴本來就是不同的東西。

在阿爾托莉雅看來，不列顛滅亡的那一刻才是她尊嚴喪失殆盡的時刻，而在普通人看來，一句不敬的話就是折損王的尊嚴。

所以阿爾托莉雅的面色如常。

應該說這三個男人腦補了一些亂七八糟東西的時候，她還在思索今天的案子。

麥考夫很了解阿爾托莉雅。

哪怕現在的她和之前的她有太多不同，但是一個人的本質是不會變的，尤其是這個人還是心智最堅定的亞瑟王。

他也沒在追究自家金魚弟弟的不得體，親自拿起桌上的牛皮紙袋，把裏面的資料給阿爾托莉雅看。

六導玲霞，日本人，二十三歲，職業妓/女。幼年家境殷實，後來雙親遭遇事故，各種因素作用下，成為妓/女被相馬豹良包養。

“這個人就是兇手？”華生看著照片上的綠發女人。

“不是。”

“那就是……相馬豹良？”

夏洛克木著一張臉對麥考夫說:“所有的人都是金魚。”

麥考夫一臉憐憫的假笑:“我以前一直認為你是個弱智，夏利。”

夏洛克:“不要再用那個稱呼！”

阿爾托莉雅和華生湊在一起，輕聲問:“他們一直是這樣的嗎？”

“呃……這個……”

“真是讓人懷念啊，摩根姐姐也總是這樣用言語激勵我。”

華生的耳朵一動。

摩根不是背叛了亞瑟王的女巫嗎？

怎麽亞瑟王提起她時表情和語氣都是這麽柔和？

那邊的兩兄弟早就停止了日常拌嘴，都聽到了他們的話，夏洛克說:“我說過了，她全身都是謎團。”

她身為王的心態，她對背叛者的態度。

中世紀到底都發生了這什麽啊？

麥考夫打斷了阿爾托莉雅和華生，問道:“王，請問這件事有頭緒了嗎？”

“可……”

麥考夫站起來，“請坐。”

阿爾托莉雅看了看他那副你不坐我就不坐的樣子，坐在了他的旁邊，說道:“可以肯定是英靈做出的。我們與他們擦肩而過，我卻沒有感覺到英靈氣息，如果他不是擁有「氣息遮斷」的暗殺者，那就是有其他的寶具可以隱蔽自己的身份。”

“暗殺者？”華生不解的說。

“嗯，英靈有七個職階，saber（劍之騎士），archer（弓之騎士），lancer（槍之騎士），rider（騎兵），caster（魔術師），assassin（暗殺者），”阿爾托莉雅說，“暗殺者有「氣息遮斷」的職階技能，如果不發起攻擊，就算是英靈也不能察覺到他們。”

“你也發現不了嗎？”華生問。

“我必須說實話，這需要根據情況而定。”

“……”

華生有些擔憂。

幾乎寫了一句“連亞瑟王都對付不了這可怎麽辦”。

某種程度上，阿爾托莉雅還是很喜歡華生這樣的人的，一眼就可以看穿，不需要她猜度他在想什麽。

她說:“我之前的話是誓言。”

“什麽？”

“我會保護您和福爾摩斯先生，這是騎士用生命踐行的誓言。”

華生的眼神與少女堅定的眼神相遇，不由得為剛才的懷疑不安感到慚愧。

“咳，請您繼續說下去。”

“必須知道這個英靈的真名，不然消滅他會很困難。”

如果是正面懟，阿爾托莉雅不會輸給任何人，她的寶具殺傷力也十分巨大，這種話不應該是她說出來的。

問題就出在倫敦是一座現代化的城市，不是什麽渺無人跡的深山老林，無論是白刃戰還是解放寶具，都會傷害到倫敦。

所以阿爾托莉雅非常謹慎。

“你把情況說出來。”夏洛克說。

“嗯，我也有這個想法。”阿爾托莉雅不會斷案，但是她對於聖杯戰爭，對於各類英靈的了解都比他們多，她可以把這些信息說出來。

“首先是死者，這些死者有的被吸血，有的被掏出腎臟，有的被肢解，除去你們辦案的常理，單單是從魔術的角度來看，這是給英靈補充魔力的手段。”

“如果是千界樹一族的魔術師，不需要用這種手段，所以assassin的禦主是個普通人，也就是這位六導玲霞小姐……”阿爾托莉雅說，“可是這是為什麽呢？”

相馬豹良包養了六導玲霞，他召喚的英靈為什麽認六導玲霞為主，相馬豹良在資料上顯示已經失蹤……估計已經死了，可還是那句話，那個英靈為什麽認六導玲霞為主？

“繼續說，不要再為難你的小腦瓜了。”夏洛克涼涼的說。

阿爾托莉雅選擇性忽視了他的後半句話，說:“還有案發現場的錄像，我看了很多遍，鏡頭很模糊，好像有什麽水一樣的東西……不對，是霧氣，酒店裏的浴室地面上也有未幹的水汽，也就是說這個英靈有和霧有關的傳說，只有這樣的傳說才可以化為寶具或是保有技能。”

“最後一點，也是最重要的一點，六導玲霞及其英靈的殺人手段，肢解，掏出臟腑，吸血，手段殘忍……他很有可能稱不上是英靈，說是惡靈也不為過，所以調查他真名的時候，可以略過英雄，我覺得歷史上的連環殺手可能性很大。”

說完之後，阿爾托莉雅喝了一口水，有些期待的看著夏洛克，“怎麽樣，福爾摩斯先生？”

夏洛克說:“我向來不猜想，猜想是很不好的習慣，它有害於作邏輯的推理。”

阿爾托莉雅說:“您的意思是要等待他下一次犯案嗎？”

夏洛克沒有回答，反問:“什麽樣的人比較大補？”

“大補？”

“你剛才不是說吸血，吃臟腑都是補充魔力的手段嗎？”

阿爾托莉雅無奈，“您的用詞真是……既然是惡靈，那麽當然是邪惡之人的血肉更適宜。”

“好極了！”夏洛克·福爾摩斯站起來，“我們去找莫裏亞蒂！”

阿爾托莉雅:“……難道不應該是監獄的目標更大一些嗎？”

夏洛克:“……”

最後他們決定守株待兔，倫敦最大的監獄，日常的街道巡視，還有莫裏亞蒂那裏，麥考夫說會在一天內聯系上他。

阿爾托莉雅通過聖堂教會向天草四郎時貞說明了這邊的情況，可以確信在倫敦作亂的英靈就是聖杯大戰中黑方的暗殺者。

“是嗎？影響已經這麽惡劣了。”

聯絡中，天草四郎時貞喃喃的說。

“對，所以我想……”

“你想幫助蘇格蘭場消滅assassin。”

“嗯。”

“想的話就去做好了，為什麽……”他的語氣頗有些意味深長，“要來問我呢？”

阿爾托莉雅回答的很流利。

“我是你的英靈啊，我不希望不經意的時候幹擾你的計劃。”

天草四郎時貞的臉上露出果然如此的表情，他說:“我本來想讓你抹殺掉一個人，現在看來要請別人了。”

裁定者聖女貞德已經坐上飛機前往羅馬尼亞，她必然給他的計劃造成阻礙，如果是亞瑟王的誓約勝利之劍，抹殺掉她應該是沒有問題的。

不過既然她有事要做的話……

“我這邊還有凱卿，不會有問題的，你的目標是……”

“你做你想做的事就好了，不用擔心我這裏的事。”

“等……”

阿爾托莉雅還想說什麽，天草四郎時貞那邊已經切斷了聯絡。

“王？”走過來的貝狄威爾輕聲喚他。

“貝狄威爾卿，身體還好嗎？”

“嗯，讓您擔心了，”貝狄威爾溫聲說，“您剛才……在想什麽？”

“我……我想去羅馬尼亞幫他。”

“王？”

“不過，我還是留在這裏處理掉assassin吧。”

說著，阿爾托莉雅走出去，打算把圓桌騎士集合起來分派任務，卻突然聽到貝狄威爾的聲音，“王，您可以做您想要做的事。”

阿爾托莉雅有些驚訝的回頭看他。

“……只要您開心，做什麽都可以。”

……

教堂裏加上阿爾托莉雅一共有七個圓桌騎士，兩人一組到目的地蹲點，阿爾托莉雅跟著夏洛克行動。

可以保證他們的安全，也可以在第一時間得知夏洛克的推理，趕到可能的犯罪現場。

貝克街221B。

夏洛克面對著窗戶拉小提琴，同時在思考。阿爾托莉雅坐在沙發上看筆記本電腦，在和她那天見過的中年男人通信。

她也很在意夏洛克那天說的話，那是她之前的父親嗎？

他發過來的信息裏有位於弗吉尼亞州的地址，有和阿爾托莉雅一起生活的趣事，還有她之前關註的一些人。

其中有一個昵稱「魔法★梅莉」的人成功的吸引了她的註意。

以前的她關註各種食譜是很正常的事，怎麽就關註了這麽一位……一言難盡的博主呢？

這時二樓的門突然被推開。

伴隨著一聲“surprise”，一身西裝，掛著頑皮天真卻又惡劣笑容的莫裏亞蒂出現在他們面前。

“聽說你們有事找我？真是難得。”

作者有話要說： 日更×8

日常來晚「臭不要臉啪就是一巴掌」

我覺得我的羅生門是畢不了業了「哭唧唧」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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